丁典,凌霜华

 

“目不识丁,三坟五典” ——丁典本是荆门武林世家的一名子弟,意外之中救下被三个徒弟追杀的“铁骨墨萼”梅念笙,梅念笙见丁典为人质朴,便将绝世武功《神照功》和宝藏秘诀《连城诀》传授给丁典。

宝藏二字的诱惑,为丁典引来了太多的仇家,隐姓埋名的他,在汉口菊花会遇到了他一生的挚爱——翰林凌退思的女儿凌霜华。

“一盆在姹紫嫣红的菊花会上丁典正流连在黄菊有都胜、金芍药、黄鹤翎、报君知、御袍黄、金孔雀、侧金盏、莺羽黄。白菊有月下白、玉牡丹、玉宝相、玉玲珑……菊丛中,匆然回首时看到了“只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女正在观赏菊花,穿一身嫩黄衫子,当真是人淡如菊,我一生之中,从未见过这般雅致清丽的姑娘。”那就是——凌霜华。凌霜华的出现顿时所有的色彩在丁典的眼里暗淡了,只有那少女幽然伫立在菊丛中,如亭亭玉立修竹,似山峰的迎风而建亭阁翼然,菊中无我,我中无菊超然的存在。

“菊花剑客”和“人淡如菊”在这花会的匆匆一遇便定下了《连城诀》这碗充斥假恶丑的“毒水”里唯一的真善美。

此后六月有余,丁典每日清晨去武昌翰林府,与凌小姐隔窗相望,凌霜华窗前也总是风雨不改地每日为他换上一盆鲜花。

世事无常,丁典被血刀门人找到,此时的丁典《神照功》未成,侥幸逃得性命,却也身受重创。卧伤在床,时逾三月,不料凌退思已然全家举家迁徙,不知去向。

丁典只好游荡江湖,四处寻找,也许是上天眷顾这对有情人,一年多后他在江陵找到了凌霜华。

“这天晚上,我悄悄捧了一盆蔷薇,放到凌小姐后楼的窗槛上,然后在楼下等着。第二天早晨,小姐打开窗子,见到了那盆花,惊呼了一声,随即又见到了我。我们一年多不见,都以为今生再无相见之日,此番久别重逢,真是说不出的欢喜。她向我瞧了好一会儿,才红着脸,轻轻掩上了窗子。第三天,她终于说话了,问:‘你生病了吗?可瘦得多了。’以后的日子,我不是做人,是在天上做神仙,其实就是做神仙,一定也没我这般快活。每天半夜里,我到楼上去接凌小姐出来,在江陵各处荒山旷野漫游。我们从没半分不规矩的行为,然而是无话不说,比天下最要好的朋友还更知己。

丁典对狄云的这番叙述,说出了二人最是快活的日子,然而,幸福也就到此为止。

凌退思觊觎《连城诀》的宝藏,设计用“金波旬花”毒倒了丁典,穿了他的琵琶骨,每月十五严刑逼供。凌小姐无奈只能每日在高楼放上一盆鲜花,作为丁典的伴侣。

终于丁典神功大成,偷到与阁楼与佳人再会。也许丁典凌霜华不如杨过小龙女命好,生在《连城诀》而非《神雕侠侣》,金庸老先生似乎一开始就决定了这是一个悲剧。此时的凌霜华为了拒绝婚约已经自毁容貌,更是被迫许下了“若是看一眼丁典,亡母就要饱受恶鬼折磨”的誓言。虽然丁典毫不在乎她容貌被毁,这誓言现在看来也可置之一笑,但是二人已经再也无法再续前缘。

丁典回到了监狱,仍旧每日看着高楼的鲜花,那是凌霜华活下去的信念,也是丁典一生的寄托。

若是一生如此倒也无妨,俗话说“送佛自然要送到西”,凌退思作恶也是作到了底。他害得自己女儿自毁风华绝代的容颜之后,竟然还是不肯罢休,竟为了引出丁典,将亲生女儿关在棺材之中,生生憋死。

正是“琨玉秋霜,风华绝代”——凌霜华

而丁典当日看到鲜花凋零无人更换,按耐不住要一探究竟,看到的只有“凌霜华之灵位”和一副冷冰冰的棺材,丁典心中大恸,在棺材上深情一吻。正是这一吻,也断绝了丁典的生机。这棺材上涂满了“金波旬花”毒,当日只是一闻边头昏倒地,此时碰到了皮肤,哪来命活?

有人说,《神照经》能将死透了的狄云救活,又怎么救不了自己?可是他丁典这十余年牢狱之灾能坚持下来全凭高楼一束鲜花,现如今鲜花凋零,他又怎能独活于世?

也许最后狄云将二人合葬,坟上种满菊花便是金庸先生对这双苦命鸳鸯最大的怜悯吧。